整个狱室里满是刀光与血腥,但死的却是那个女杀手,而我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我似乎昏睡了三天三夜,也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,我梦见了那个曾经让我沉溺幸福又亲手将这份幸福撕碎的男人,也梦到了那个从未蒙面的孩子,或许因为他,才支撑着我活了下来,醒来之后,脸颊上一片湿润,而门外响起了封暮九与方德的声音。
“九爷为什么要救她?”
“小棋子可以牵制大棋子,大小棋子一起用,那岂不是增加了筹码?”
“可是九爷向来杀伐果断,何必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原则?”
“呵!她首先是棋子,其次才是女人,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。”
“属下明白了。”
“我的好大哥什么时候回国?”
“老爷说明年七月,他跟沫心小姐要回国举行订婚仪式。”
“他不是爱那个云涡爱得死去活来么?到底是屈服了。”
“是啊,毕竟沈家在A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,更何况老爷一直有在A国扩展产业的心思,这场强强联姻的受益者不仅是大少爷,而且对整个封家业受益颇深。”
“那我大哥什么意思?”
“听说大少爷跟老爷提出一个条件,只要封家饶过云涡,他就跟沫心订婚。”
“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。”
吱呦一声,门被人推开了,我立刻闭上了眼睛,耳边却响起了封暮九的声音:“既然醒了那就陪我聊一聊。”
我依旧闭着眼睛,因为看到他就觉得恶心,没想到他竟然将手指探入我的衣襟,用力的揉搓着:“涡涡,我可是想你想得紧。”
我猛然睁开眼睛,嫌恶般的将他的手打落:“九爷昨晚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除了我呢。”
他的脸上露出妖孽的笑意:“可到底是舍不得。”
“九爷不是舍不得,只是觉得还未榨干我身上的剩余价值。”
他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,迫使我与他目光相接:“是呢,我对你这具身子很是眷恋,日思夜想。”
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唇,我用力的咬住了他的舌尖,可越是这样,他越是用力的吻着,直到我们两人的口腔里满是血腥味,直到我被憋得双脸通红,几乎昏厥,他才将我放开。
他那两片薄唇沾染上了血迹,更显妖孽:“涡涡,在这里待了这么久,怎么还没有学乖,不过我就喜欢你这股辣劲,这样调教起来才有成就感。”
我只觉得他的血液很恶心,俯身呕吐起来。
“封暮九,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!”
“那就好好的活着,我等着。”
封暮九走了,医生告诉我,我那条受伤的腿算是废了,以后只能依靠拐杖,或者一拐一瘸的走路,我哑然失笑,却泪流满面,总有一天我所承受的痛楚,我会让他一一偿还!
转眼间便到了七月,我走出了落城监狱,背后那两扇铁门关上,发出沉闷的声音,如同我此刻阴沉的心情。
我努力的睁大眼睛仰望着天空,在监狱的时候,看到的多是被铁网切割的天空,而今已是自由身,可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同,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,我之所以这么快被放出来,必然是因为封暮九,而这个男人心狠手辣,怎么可能轻易的给我想要的自由。
眼里虽然没了切割的线条,但那些线条却落在了心里,将整颗心囚起。
嘎吱一声,一辆加长林肯停在了她的面前,车窗落下,封暮九那张漂亮到令女人羞愧的脸映入我的眼帘。
“上车!”
我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,乖乖的上了车。
封暮九眯着那张桃花眼打量着我:“你倒是识趣。”
“我儿子在你手里,我还有别的选择么?”
“呵,我可是听说你当初是想把他弄死在肚子里的,怎么现在一口一个儿子的叫着?”
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:“我不似你,心是铁铸的,冰堆的。”
当时不想生下那个孩子,只是不想让他像我一样被掌控在别人的手心里,可女人多是心软的,当那个孩子的哭声冲破病房的时候,我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努力的活下去,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微光,我也要撑下去。
封暮九笑得格外张扬:“可怎么办?他现在叫我爸爸,却不认得你这个妈。”
我的手指甲几乎戳破掌心:“封暮九,我知道你想要对付封念辰,我帮你便是,但请你放过我的儿子!”
他伸手握住我的手,将我的手指缓缓摊开,伸出舌头将掌心里的血迹舔干:“好。”
我只觉得恶心至极,下意识的收回手,却被他猛然一拽,整个人踉跄的撞进他的怀里,雪茄与檀香的味道钻入我的鼻息,那是属于封暮九的味道。
他猛然将我压在了后座上,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男人的冲动,霸道的不容置疑。
后面传来异样的声音,司机与方德立刻开启自我屏蔽模式,只是看着前方的路。
我的手指在车窗上,在封暮九的肌肉壁垒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划痕。
餍足的封暮九似乎兴致极好,他把玩着我的发丝放在鼻息间轻嗅:“只要你乖乖听话,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母子。”
他将母子两字咬得极重,可偏偏用这样轻柔的语气说出来,瞬间令我感到恶心,他总是这样,披着一副华丽的外表却揣着一颗卑鄙恶毒的心。
我时常想,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卑鄙的男人,犹如食人花一般,色彩绚丽,偏偏生性凶残。
我努力的将这份伤害变得麻木,或许只有这样,才能好好的活下去。
“九爷,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儿子?”
在监狱的这些日子,我无时不刻都在思念自己的儿子。
封暮九的唇瓣擦着我的耳垂:“急什么?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贵客。”
我的身子一颤,我知道封暮九之所以把我留在现在恐怕是为了对付封念辰,那个曾经被我爱如骨髓,却又在关键时刻消失不见的男人,也是封家名正言顺的继承者,而封老爷子年轻时颇为风流倜傥,处处留情的结果便是处处留种,看似锦绣华贵的封家,实则暗潮涌动。
封暮九看出了我的异样,不知为何,浑身散发着一丝戾气,他猛然捏住了我的下巴,迫使我抬眸看向他:“在思念你的情郎?”
我知道自己本该恨那个男人,从宣判到入狱,他未曾出现过一面,在我入狱遭受折磨的日夜,曾经的海誓山盟也便成了讽刺,犹如一把锋刃狠狠的割着我的心。
“我跟他……已经恩断义绝了。”
封暮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那就好,我邀请了大哥跟大嫂晚上来别墅吃饭,你要好好表现。”
这么快就有了女人,到底是深爱过,我的心猛然被刺痛。
忽然耳后一疼,封暮九狠狠的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,声音阴冷刺骨:“云涡,你听清楚了,因为我,你才能活着见到今天的太阳,所以你这辈子只能给老子当牛做马!”
他的薄唇染上了我的血色,衬得整张脸摄人心魄,明明漂亮的不像话,偏偏跟妖娆不沾边,相反,透着一股子暴戾,令人胆战心惊。
回到别墅,封暮九丢给我一套衣服:“穿上,去厨房帮厨,听说我哥特喜欢你的手艺。”
当我看清地上的衣服时,瞬间脸色青白交错,那是一件黑色网状透视衣,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兔耳朵发箍,身后也有一团绒毛,似乎是尾巴,偏偏这件衣服身后开了一个很大的弧度,一看就是夜店女郎的衣服。
封暮九见我迟迟不肯穿,便猛然将我身上的衣服扯烂:“云涡,我大哥是个恋旧的人,他心里始终有你的位置,而你应该恨他对你的抛弃,所以现在就按我说的去做,一起见证他的歇斯底里,暴跳如雷,不是很好么?”
我颤抖的后退:“我就算恨他,也不想糟践自己!”
封暮九猛然拽住了我的头发,扯得我头皮发疼,可偏偏他的语气别样温柔:“云涡,你不是想儿子了么?最近他可是学了点新花样,方德说给她听。”
方德立刻汇报道:“小少爷现在已经会趴在地上舔盘子的,而且舔得跟狗一样干净。”
我嘶吼道:“封暮九,你……你把我儿子当狗养?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,这个男人的心里竟然如此阴暗,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。
他撕扯着我的头发朝着楼上走去:“你不是想知道那天你撞死的到底是谁么?来,我今天就告诉你。”